【喻黄】我亦不敢老
*梗源b站主播蛋蛋和陈同学的故事，有改动
*音乐唱作人喻x游戏主播黄，喻文州视角，人物有私设
*bgm为张国荣《春夏秋冬》
喻文州关注黄少天五年了。
最初知道黄少天是在他的人生低谷。当理想和现实殊死厮杀，遍体鳞伤的最终是那个紧握不放执着信念的人。该继续坚持看来遥遥无期却是毕生挚爱的音乐创作，还是乖乖选个让父母安心而又稳当平凡的工作，喻文州一直以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毫无悬念。
如果三十岁就能让你看到六十岁是什么模样，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可空落落的钱包和接踵而来的租金生活费把象牙塔出来的孩子打了个落花流水，纵然可以随便找个工作解决日常开销，但那真的能过成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但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疑窦化作笔下黑线，为原本清晰分明的理想缠上一团乱麻。
他摸出了手机，打算乌龟会冷静冷静。播放器界面施力一划便刷到底，在个存在感极低的角落，喻文州随手点进了个直播间。画面里的小主播为这微不足道的角落推荐熬夜奋斗了一个月，眼下青黑，眸底却仍旧闪闪发亮。语带骄矜，挑起的长眉和漾笑的唇锋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只觉满目都是蓬勃生机。
染了粟发的黄少天嘴上念念有词吧啦个不停，手速却比嘴速还快。他一心二用仍不觉倦，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了首曲，阳光特有的温暖味道浸足每个音符，倒叫人无端的唇角上扬起来。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游戏直播，喻文州却生生看出股倔强意味——像只刚开始学步还傻愣愣晃三晃的小雏鸟，软毛被风吹的凌乱。不小心跌倒踩了一爪碎石子，却又勉力站起来拿小翅膀拍拍灰向前。
在这个流量时代，信息爆炸，一个毫无背景名气的小主播想奋斗出头太难了。
喻文州记下主播的id，顺手去微博点了关注。只有几百粉丝的微博里po主发的每条信息都踩准了最高字数限制，内容无非是些日常吐槽生活小事，喻文州却不自觉看入了神。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有缘相见，那不如就赌一把。
等到小主播也认清现实，开始回归所谓“主流”时，那他也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从此人间烟火，柴米油茶。
这一赌就是五年。
喻文州从籍籍无名到拥有自己的独立乐队，从酒吧驻唱到开场小小的的地下个人演唱会。纵使只有几百人，那夜的激动和热血也是不可估量的。
而id为夜雨声烦的主播最近开通了新业务，开始用变声器化名天天伪装成台妹揭发渣男，也因此增加了许多人气。他很喜欢逗那些渣男给他唱歌，对着镜头无声捧腹笑的肚痛，还能转换情绪戏很多的给对面发去鼓励，支持他们再来一曲。
喻文州是标准水瓶座，思维天马行空。他想了想，登微博切了个女号给夜雨声烦发私信，大意是他们学校有个渣男，仗着自己唱歌好听肆性撩妹骗炮，还把个姑娘搞怀孕了。
信手附上自己的微信号，喻文州打开随身携带的歌词本，抽笔填上最后两个音符。
如果能选到我，就把这首歌唱给你听。
第二天晚上打开微信，居然真的有个名叫天天的“姑娘”给他发了好友验证，一同意就发去了语音申请。喻文州压了压心中莫名波澜的情绪，点击确定。
“喂，你好呀！我叫天天，是隔壁学校的，我喜欢你好久哦。你唱的歌真好听，我能和你做朋友吗？”一串连珠炮裹挟银铃声声坠地，开了变声的语调又轻快又甜，尾字习惯性拉长上扬，是夜雨声烦本人了。
“你好，请问你是隔壁哪个学校的？我们这里学校很多，不过只有一所来了台湾交换生。”喻文州语带笑意，给他铺台阶。
“对对对！就是隔壁那个！学长你好啊，我真的很想听你唱歌！上次音乐会的视频我看了好几遍，就希望你能给我也来一曲。”黄少天从善如流，把小迷妹演得淋漓尽致。
来一曲，二泉映月还是贵妃醉酒？
喻文州回想着大学室友哄女朋友的调子，压低声线道：“可以啊，但我不会白唱，你得亲我一下。”
……敌方的低音炮哑且苏，撩天一把好手。黄少天莫名红了脸，强打振作说：“这可不行，不如我们来把紧张又刺激的游戏！你赢了我就亲亲你，输了就唱歌给我听。”
“好的，拳皇你会玩吗？”喻文州选了夜雨声烦最常直播的游戏。
黄少天眉梢微扬，心道你天哥没有不会玩的游戏，更别说还是最喜欢的拳皇了，这兄弟是来送人头的啊。他不掩心中雀跃，操纵鼠标点开游戏：“当然会啦，我拳皇很厉害哦！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玩这个游戏啊，我去开个房间给你发截图，你等等！”
其实喻文州看了那么多年直播，也跟着视频学了些操作，按理说应该技术不错。可是黄少天嘴快手更快，一边口里模仿着游戏人物语音，一边还能飞快控制人物打出连招。饶是喻文州心里有再多操作，都只能被黄少天控到死。偶尔打出一二反击都显得无力，像小孩子过家家。
“愿赌服输，你想听什么歌？”颜面扫地，喻文州叹了口气。
黄少天坏心意起，开始放飞自我：“就那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听过吗？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得，成点歌的人献唱了。
“嗯？”喻文州努力忍笑，且配合情景地透露出些疑惑。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想听…邓丽君的《在水一方》！你知道这首歌吗！”黄少天无意中瞟过桌上的专辑，心下有了打算。
“当然知道，那你等一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小朋友的童年回忆里都有邓丽君，她的魅力跨越了时空国境，乃至生死都无可阻挡。她柔柔的歌声被刻录在CD里，伴随摇摇晃晃的自驾游或是大大小小的耳机，是一个时代的共鸣。
黄少天挪了挪因为戴太久有些发烫的耳机，竟然有些心跳。他没有等待很长时间，悠扬的伴奏便已响起。喻文州把声音放得很轻，还带上几分惑人的哑。低吟浅唱，脉脉含情。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呼…呼……”语音那端传来黄少天浅浅的呼吸声，装睡本领五星好评。
喻文州忍不住低笑出声，语带宠溺笑道：“晚安，小懒猪。”
网络的力量有时真的超乎想象，喻文州身边的朋友都听得出是他的声线。一时之间不知是揶揄还是恶意，各种言论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甚至还有人来找他约炮。
匆匆结尾真的很潦草，但好像也只剩下这一种方法了。喻文州揉揉阵痛的额心，点开了语音通话。
“天天。”
“怎么啦怎么啦，要不要一起打游戏啊？我最近又发现一个特别厉害的连招，哼哈呼呼的那种！”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夜雨声烦了。”开头艰难，后面的话语便行云流水。喻文州放缓声线，打断了黄少天的震惊：“是我切女号给你投的稿，从13年开始我就关注你了。那时你还是个小主播，转发条微博赞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我。”
“当时我处在人生低谷，无意中看到你的直播，觉得很能调剂自己，就一直默默关注着。后来你开始曝光渣男，人气因此提升了很多，我也为你感到开心。视频中见你喜欢让他们给你唱歌，就突发奇想来试了试，没想到真的中了。…很对不起，打扰了吧？”
黄少天有些懵，回神仔细琢磨片刻却又有些感动和自得。没想到我天哥也是有五年老粉的人了 ，老粉还唱的一手好歌。他想了想，索性直接关掉变音器，用回原声：“没事没事，只是我和观众都特别喜欢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既然我们要分开了，你能再唱一曲吗！”
喻文州沉默了会，轻笑出声道：“其实最开始就想唱这首歌，给你写的，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曲名叫春夏秋冬。”他清清嗓子，从包里取出吉他和拨片，打开了yy房间。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从没再疑问，这个世界好得很。”
是首粤语歌，字正腔圆，语调温柔。yy那头的黄少天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心都被暖融融的棉花团包裹妥当，但又忍不住的眼底发酸。
一曲罢了，喻文州悄不作声，把视线移向窗外墨色天空。余晖已然散去，沉色调的底无星也无月，是很适合离别的模样。
“你挂语音吧，记得做个好梦。”
“不，你先挂。”黄少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悄悄吸吸鼻子，努力回归平常的活泼语调：“真的很感谢你喜欢我那么久，希望我们都可以越来越好！”
“要不这样，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挂好吗？”
“…怪不好意思的，我从初中后就没干过这种事情啦。——那就这样好了，你开始数吧！”
“三、二、一。”
“嘟嘟嘟…”
喻文州最后还是没摁下红色的切断语音键。他等着对方摁断，面对已经关掉许久暗下马甲的语音界面，突然笑了。
这夜无星也无月，但我知道太阳永远都挂在空中，静静温暖着万物众生。
你眉眼含笑，我亦多情不敢老。
——
这篇想写的是凝望的感觉，我遥远看着你，就会感觉温暖。不打扰，也不奢求更近一步。偏柏拉图（？
可能会有黄少天角度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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